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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南想这么问。
可这个问题似乎不用问出口了,人都站在他面前,肯定没有死啊。
那当年为什么傅舟的父母告诉他傅舟已经死了,骨灰盒和遗像都摆出来了好吗?祈南压根就没想到傅舟的父母为了拆散他们能做到这种地步。
在当时那个年头,消息不够灵通,他后来也没有去查证傅舟到底死了没有……问过两次傅舟的坟墓在哪,他想去扫墓,被骂得很惨,就再也没问过了,只每年抄一篇《往生经》,供奉在佛前。
这都过了二十年,大活人的,突然冒出来。
祈南除了震惊,就是震惊,缓过来以后,就开始深深地觉得尴尬起来,他还有很多疑惑,想要去弄清楚。
究竟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傅舟见祈南没有同他想象中那样感动,不免有几分失落,但是很快对自己加油打气,他劝说自己谅解祈南,啊,毕竟都二十年了,是他们人生一半的时间,当年他们也就在一起一年多,就算是彼此的初恋,过了那么久,各自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祈南能够认出他来,已经很不错了吧?慢慢来,傅舟,别着急,不要吓着祈南。
祈南想了想,说:“我们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坐下来说吧。”
他们走到廊下,找了间无人的会议室,坐下来,不像是叙旧,倒像是谈生意。
谁先开口好呢?
祈南等着傅舟,傅舟等着祈南,最后谁都没有开口,这缄默慢慢地变得局窘起来。
祈南心乱如麻,紧蹙的眉头没有松开,斟酌了好久,开口问了:“当年他们告诉我……你父母和我说,你去世了。”
祈南说这话的语气很轻,屋子里安静极了,这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在傅舟耳中,却像是狠狠地掷下个炮弹,炸得他神志不清,脑袋里都空白一忽,然后才重新开始运转。
祈南瞧见傅舟惊讶不知情的模样,心下了然几分,颇为感慨,接着慢条斯理地说:“我以为你去世,离开了这里,去国外留学,前些年才回国。现在看来,好像是被骗了。”
“我都不知道,祈南……”傅舟又惊又气,真想立即就回去质问父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瞬间眼眶就湿润了,“我不知道,祈南。”
祈南见他快要哭了,如坐针毡,很是有种出轨的错觉,感觉对不住郁嘉木,想要起身速速离开,脱离此等让他尴尬的境地。
就算是被骗了又能怎样?
时间也没法倒流了。
先前和郁嘉木在一起时,他就想过,自己究竟还爱不爱傅舟?
眼下虽不是好时机,却看明白了……他已经不爱傅舟了。偶尔缅怀的,也是年少时光。
也可能是因为他现在有了又爱骗人又能缠人的新男友,已经移情别恋,把旧人抛之脑后了。
方才他还在电话里同郁嘉木说笑呢。
瞧见傅舟难过地快掉眼泪的样子,脑袋里突然冒出一句诗: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这真的很让他为难,好似他将傅舟始乱终弃了一般。
“祈南,不是我,我没有骗你。”傅舟忍着没有哭,他想去握祈南的手,但是又不敢,从决堤般的难过中喘过气来。
冷静下来后,傅舟好好想了想,既然这是骗人的,那当初的一些别的事呢?傅舟问:“当年是你自己给我寄信越来越少的吗?最后一封信也是我退伍半年前收到的了,隔的时间越来越长……”
祈南一怔:“不,我一个月起码给你写一封,没有间断过。不是你回信回的越来越少?”
“怎么会?”傅舟哽咽着说,“我也是,写了好多,一直在等着你。”
祈南一下子就明白是谁在其中捣鬼了。只有一个人能接触到他寄出的信和收到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