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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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极怒,恨,好恨。他冷笑著,厌恶的转过头去,不想再听那些极尽侮rǔ之能事的粗言秽语。这时突然有一个粗厚雄浑的低音压低嗓子呵斥道:“你们在干吗!”那些官员看到身後那人壮硕的身躯,迅速四散开去,那熊熊武夫瞪著他们隐于人群的背影,低低了骂了一句,然後将视线转向面前脸色苍白的官员,轻声抚慰道:“司马兄,你还好吗?”那年轻的官员仿佛是自嘲的笑著,说:“让将军见笑了。”那武夫不好意思的摸著自己的头,说:“哪得话,灌夫现在还忘不了当年陛下征匈奴时,司马兄的种种好处。”说著,武夫哈哈的笑著,眼中慢慢的凝聚出耀眼的精光,他仿佛是充满向往的继续道“司马兄,你可还记得,当时,我,卫青,李陵,你,皇上,都还那麽年轻,都是热血的好汉子,塞外的风很疾,塞外的酒很烈,在糙原上骑著马,那才叫痛快。当时打了一场胜仗,我们一起坐在糙地上喝酒,你和皇上都喝醉了,记得吗?那晚天空有多漂亮,先是火烧般的晚霞,然後是满天闪烁的星辰……”那个年轻的官员却仿佛在那武夫难得动情的描述下被撕裂了一条还没有愈合好的伤口,他直直的退了几步,直到自己的面孔隐藏在昏暗的烛火中,他淡淡的说:“灌夫,你忘了吗?李陵已成了大汉王朝的千古罪人,我也……不再是什麽热血的好汉子了……皇上也再不是当初的皇上了。我们四个人,只有你还没有变。”
那官员语气那麽冷那麽淡,弄得武夫向他伸出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
这时殿外突兀的传来五更的鼓角声,清冷而孤独的响著,百官在这一瞬间鸦雀无声,然後鱼贯而出,朝著浩和殿走去……不久,天就要亮了吧。但天亮时分,和这漫漫的黑夜到底有什麽不同……百官不会想这些,只是一个劲的弯著腰走他们的路,然後在他们低著头的时候,太阳慢慢的爬过了海面,照耀在琉璃瓦上,明媚而耀眼,流光而溢彩。
第6章 沙洲冷
[帝王]
我记得那天,懵懵懂懂的,从树上跳下来,懵懵懂懂的,回到了宫里。在寝宫里抱紧了一c黄锦被,还是觉得冷,我好冷,迁儿,我好冷。从骨子里慢慢的有寒气肆意而出,从骨子里觉得寒冷。御花园里的月亮和他宅院里的月亮是否是同一个,它在我c黄榻上撒下满c黄清辉,像是结了一层寒霜,照得我的头发像白发三千,明晃晃的睡不安稳。
我在那天晚上,又挖出了他走了之後,埋在园里的桂花酒,喝了很多,做了一个好梦,梦里全是铺天盖地的桂花香。
那之後几个月,匈奴犯我边界,他上书要我反击,於是我下令徵集粮糙,招募士卒,练就十万精兵,挥君而下,卫青,灌夫,李陵,皆为我左右大将,他随兵出征,没有为什麽,仅仅是少了押运粮糙的人,让史官押运粮糙,很可笑对不对,或者说是我在嫉妒。一出征便是几年几年,而几年中会有多少变故,足够他成家足够他娶妻生子,足够让我在他记忆中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淡淡影子。我好怕,我好怕,即便我在他心中不过是遥远的回忆,只不过是黄粱的梦境,我也要延长梦醒的时间,长到我也陪他幡然省悟。
出征那天,我骑著汗血马,披著大红的披风,两条长长的雁翎在头冠上蜿蜒,我拿著我的湛泸剑,对著我万千士卒喊:“不破匈奴,何以为家!不定中原!枉生为人!”於是那万千士卒随我一起喊:“何以为家!枉生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