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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
一个孩童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踏入了杜书坊。
迎着明亮的灯光，露出了杜小山的面庞。
正在院子里修习‘印刷术’的杜大山，看了一眼杜小山，眉头便是一皱。
这些日子……
确切的说，应该是唐年和赵二归来之后。
杜小山和唐年之间，原本的和睦亲密关系，几乎是荡然无存。
唐年的性情变故，有因可循。
但自家小山这沉默寡言的性情变故，却是显得非常刻意。
尤其是最近这些天，自从小山跟自己哭诉之后，不但没有遵照自己的嘱托和唐年多多玩耍，反而刻意的避开了唐年。
早上的晨跑没有一起就算了。
就连晚上从学堂归来，也会拖得很晚，似乎还是想避开和唐年的直接碰面。
情况看上去越来越严重，已经不能从小孩子的闹别扭来看待了。
“小山，你过来！”
杜大山叹了一口气，便将正要进屋的杜小山喊住了。
“父亲？”
杜小山走近，但却没有了往常的活泼，只是远远的喊了一声。
“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还是有人在外面说了闲话，让你心里委屈？”
“又或者是你觉得阿唐天赋觉醒失败，已经没有办法当一个天赋觉醒者，和你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生分的距离，让杜大山的心头一沉。
连带着三个疑问抛出来，其中最后一个疑问，都带着诛心之意了。
倘若自家孩子真的认了第三条。
那么杜大山将第一时间在小村子他处给唐年和赵二安排住处，并且将十家书店全部转于唐年名下，然后再将杜书坊彻底转交到杜小山的手中。
且看两人今后造化，从此他将不再过问两个孩童之间的任何矛盾。
因为当自家孩童有了这个想法，那便意味着自己多年以来的谆谆教导，彻底失败！
不同于其他天赋觉醒者，认为普通人只不过是天赋觉醒者驱使的肥羊，以及天赋觉醒者的种子。
杜大山则是认为，普通人和天赋觉醒者是和睦共存的，作为一个整体来维持人类聚集地的正常运作和长远繁衍发展。
离了普通人，天赋觉醒者是根本无法在荒野大地生存的。
没有普通人为天赋觉醒者提供源源不断的有生新鲜血液，天赋觉醒者这个群体早就死光灭绝了。
而作为普通人，没有天赋觉醒者的引领和带动作用，同样无法在荒野大地生存。
无所谓谁更重要。
重要的是，能不能齐心协力，渡过一次次的荒兽潮危机，换取聚集地和人类族群的不断发展壮大。
所以，当连续三个问题抛出之后，杜大山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杜小山。
盯着杜小山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不希望杜小山说假话。
但更不希望杜小山说出触碰他底线的话。
言由心生。
“不是的，父亲！”
“刚开始的时候，我在外面和学堂里听到很多关于阿唐的话，都是不好的话，说阿唐是个普通人，已经没有资格上学堂来听课了……”
“尤其是我们的新老师，他的持同样的看法，好几次我争辩，还被训斥……”
“后来，我遇到了尔年中，他跟我说，天赋觉醒者和普通人之间有着天壤之别，让我不要因为同情而刻意和阿唐亲近，这样反而会给阿唐造成更大的伤害，尤其是在外人看到的场合……”
“……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