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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位,你,你有衣服吗?”
她说话声音很小,也很虚弱。那人不禁皱了皱眉,担忧地盯着她。背着身子随手从天上扯了两片残云,变成了一身纯白的衣服。
看着很奇怪,像把酒店浴服穿出大街一样随意,又像早上打太极爷爷奶奶们一样松弛。这么奇异的装扮,偏偏与这四周的景色毫无违和感。
陈沫确信以及肯定他是自己过于寂寞的幻觉了。
不错,甚至可以对话。
她不知为何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陈沫毫无顾忌地伸手捏住他的脸,盯着他问道:“你是什么?叫什么?”
那人好像没想到陈沫会是这个反应,眼底浮现出淡淡的失望,沉思了很久,说道:“沫沫…”
他怎么也叫沫沫?
陈沫又转去揪他耳朵,凶巴巴地说道:“我才是沫沫,你不准叫这个名字…云变的…你就叫云朵!”
那人很无奈,又似乎无可奈何:“沫沫,我在叫你,这不是个男人的名字…”
她的坏脾气忽然涌上来,不耐烦地打断他:“不准叫我沫沫,云朵就是云朵,你想做男人,那就叫你云先生好了。”
陈沫又倦又乏,倒是理直气壮地命令道:“我累了,云先生,你背我下山!”
云先生看了看她被磨破皮的脚跟,已经隐隐发肿,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可她竟然还有精力装作强势的样子和自己闹腾。
她一点也想不起自己了。
于是云先生顺从地蹲下来,温柔地示意她上来。陈沫好像跌进了一床松软的云毯里,像一只树懒一样紧紧扒着他死死不撒手,享受被温暖的气流包裹的奇妙感受。
云先生身上的味道是凛冽的新雪,伴着淡淡的木质香,和刚刚她闻到的雨后森林的味道一模一样。
看着这个自己想象的人一步步稳稳地走下阶梯,陈沫睡意上涌,她迷糊地思考着一个颇有哲学的问题:
如果这个人是她想象出来的,那究竟是他背着她走下山,还是自己背着自己走下山?
要是睡着了他就消失了,那不是就没人背自己下山了?
陈沫挣扎了很久强撑着不肯入眠,但奈何压着一床无敌柔软的鸭绒被走路的触感太过舒适。
这就好比赖在被窝里正好还在听你最不感兴趣的一门课程一样——很难不睡着。
她努力保持清醒说道:“你会消失吗?”
那人顿了一下,说道:“不会,永远都不会了。”
陈沫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慢慢合上了眼皮,拽着他衣服的手也耷拉下去。那人顿了顿,在大雾弥漫的山路里隐约露出隐秘晦涩的浅笑,脚步放得更加轻缓。
*
陈沫醒来的时候那个奇怪的男人已经把她背到大街上了,夜色已晚,昏黄的灯光下只有几家摆摊的跟前热热闹闹。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心了,所以陈沫醒来的时候精神奕奕。
“云先生,原来即使我的意识睡着了,身体也还在走路。”
“……”
云先生在天上的时候其实听人们说过很多门语言,叽叽喳喳的,要凑近听才能听清。只是他现在明明每个字他都听懂了,为什么连在一起却感到迷茫。
云先生尽量走得更稳些,心想大概是他突然出现这件事情让小沫困扰,如今连脑子都被他吓坏了。
但他其实很高兴,是一种克制而狂热的悸动。他人类身体里的心跳速率太快,所以他干脆暂时将心跳摘去,以免打扰到陈沫睡觉。
云先生想,他终于可以触碰到小沫,可以背着她走过坎坷的山路,不必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只会在夜里独自舔舐伤口。
陈沫奇怪的问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