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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就来了。”
窦长清一路从前殿过来,他上了年纪,体力不济,进来的时候已经微微冒汗。进了门纳头去拜,皇后连忙叫住他:“阿翁这是做什么,我跟前不不用这样。”
窦长清这才笑着起身:“想来娘娘也听说了,奴婢这是向娘娘道喜。”
皇后怔怔瞧着他,突然眼圈一红:“这有什么可喜的?活生生把我们母子分开,心头剜去我一块肉,难不成我还要去谢恩吗?”
窦长清吓了一跳,赶忙使眼色让芍药拧了手巾来,自己亲自奉上,细声安慰:“娘娘,凡事要向好了看。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无可挽回,至少陛下还是疼爱赵王殿下的,各项安排都十分周全,眼看不过就是一两年的事儿,回来就会封太子,娘娘,这是最好的事情,旁人求之不得。尤其是出了……”他周围看看,见一旁都是亲信,才放低声音说下去:“蔷薇这件事儿,樾哥儿认了,陛下也没追究,已经是万幸。恪哥儿这时候离开最好不过。”
这些道理窦长清早就掰开了揉碎了跟皇后说过无数次,她自己也知道再闹下去没有意思,只是心头一股郁结之气无法消散,眼见事情不可挽回,也不过就是在阿翁面前发泄一下而已。窦长清察言观色,将皇后的心思揣摩得一清二楚,拿稳时机笑道:“娘娘可别又花了妆,眼见一会儿恪哥儿就要来辞行。他新封了王,是大喜,芍药玫瑰你们... -->>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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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笑道:“阿翁放心吧,刚才娘娘已经让备下赏赐了。”
窦长清点点头,微笑:“这才对嘛。”
芍药眼见窦长清并没有离开皇后身畔的意思,明白他们还有更体己的话要说,冲其他几个侍女使了个眼色,一行人鱼贯出去,将门带上。
寝殿里没了别人,皇后盯着窦长清的眼睛问:“阿翁,让恪哥儿去,真的没事儿吗?”
“娘娘真是太操心了,怎么会有事儿?刚才不是说了吗,陛下安排的周详,里外都有人照应,恪哥儿去了不过是面皇旗,不会有事儿的。”
皇后摇了摇头,突然伸手捉住他的胳膊,长长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然而她的语声却似是被卡进了喉咙里,没有半点儿实声,只是气息穿过齿间,要说的话如叹息一样流出来,随即消散无踪,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得见。她说:“我就是怕陛下的安排。”
窦长清愣了一下,安慰地拍怕她的手背,摇头:“他不知道。”
她手上力气却更大,像是要靠他把自己这个溺水的人拯救出去一样,追问道:“真的?”
窦长清肯定地点头:“真的。”
皇后这才松了口,仿佛力气尽失,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入掌心,“我常常做梦,梦见他知道了。”
窦长清冷静地说:“知道的人都死了。娘娘要还是担心,将老奴杀了,这件事情就永远不会泄露出去。”
皇后吃了一惊,抬起头盯着他,半晌才能确定他不是在说笑,连忙站起来拉住他的手:“阿翁说什么浑话?就是我死了,也不会放心不下阿翁。阿翁,这宫里,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依靠了。”她刚刚哭过,眼睛里沁着一汪水,晶润如少女。
窦长清被她拉着手倾诉心事,心思不由自主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她还是长乐长公主府里的小郡主,贵为长公主的唯一的外孙女,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她是天生注定就要成为皇后的人,从生下来,就被当做皇后来教养。
那正是五月暮春的时节,她的笑声从半空中传来,秋千拖曳着裙裾帛披,如一道霞光划亮天际。就那一瞬间,已经三十多岁的窦长清平生第一次留意到了荼蘼满架,桃花纷落,清风虫鸣荷叶田田,留意到空气中缭绕不去的桑叶清香沁人心脾。经过了漫长的二十多年的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