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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电梯，杭潮生顿时垮下脸，眸子暗沉沉的。他刷的是导师的电梯卡，电梯自动往负三楼运行——说起来都是泪，他这个实习生还不配拥有通往实验室的电梯卡、门禁卡。
“叮～”，手机响了。
杭潮生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像是被铃声吓到。铃声响了一会他才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解开密码，几条微信跳出来。
【今天十二点之前，是你最后的机会。】
【处理掉实验主机的数据，对你而言不难吧。】
【反正数据有好几份备份，主机数据丢失不影响大局。】
杭潮生的呼吸瞬间停止。
“叮”，负三楼到了。
杭潮生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喘气，气喘匀后再次整理表情，踏出电梯已是满面笑容，“各位，奶茶到了。”
“哎呀辛苦小杭了。”
“谢谢小杭。”
赞美声声，杭潮生从第一次的心花怒放到心如止水，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不客气，都是我该做的。”说完拎着两杯青柠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插上吸管，把其中的一杯递给导师。
导师伸了个懒腰，接过青柠水猛吸一口，“大夏天来一口，舒坦。”
“您慢点”，杭潮生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抿着，冰凉清爽酸酸甜甜的青柠水让他获得片刻的安宁，很快就为之前那条短信继续困扰。
“导师，咱们的实验数据……”他故意说的含含糊糊，想从导师嘴里挖出内幕——
三天前他第一次收到莫名其妙的微信【我知道你恨顾冕，我可以帮你】，他骂了声“神经”直接删掉。十分钟后他收到第二条【删是删不掉的，就问你恨不恨顾冕，是男人的话就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盯着屏幕看了足足有三分钟，脑子里想到了水晶宫被顾冕（其实是宋特助羞辱的场景，但宋特助是顾冕的特助，三下五除二就等于顾冕本人）。
他当然恨顾冕。
但，顾冕于他而言是难以逾越的高山。
帮他？
是忽悠他帮“他”吧。
【五十万，事成之后给你五十万。】
这是昨天的微信，对方威胁不成改利诱。
看到五十万，杭潮生长舒一口气。他太知道手头这个项目的重要性，顾氏请了几十个行业顶尖的专家教授、历时三年、投入数百亿，关系到国内外新能源行业的整体格局。对方出价五十万，说明让他做的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要是多个零……
他反而吓死。
杭潮生心不在焉的混到下班，按照惯例，他最后一个走。
同事们陆续离开，辛苦三年即将收获丰硕的成果，他们心情放松，有的还哼起曲子。
他把垃圾打包放到走廊，关掉饮水器，关掉大灯，在幽暗的灯光下走到主实验室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
按照最新安保条例，不输入密码强行开门，连续三次，主机数据自动销毁。
只要按下去，他就能完成佚名者的要求，但……杭潮生心脏扑通扑通跳的特别快，几乎要跳出胸腔，只要按下去……
宋特助放过狠话，说顾氏绝不会录用他，虽然事后hr没有找他，但他敏感的发觉导师交给他的任务越来越少，越来越简单，现在他更是沦为实验室的打杂，只能取取快递，拿拿外卖，倒到茶水，扔扔垃圾。
但他就是不想走。
杭潮生太知道自己必须熬下去，熬到顾氏新产品发布会成功，这样他的履历上就可以光明正大添上“参与顾氏新能源项目”这一句，这样的话哪怕没留在顾氏，他也很容易找到好工作。
现在就业压力这么大，这次实习太重要了。
“咔哒”，杭潮生按下门把手。
